反转？MIT女博士遭质疑：代码贡献太少，黑洞照片功臣另有其人

问耕 郭一璞 2019-04-13 14:05:16 来源：量子位

问耕 郭一璞 发自 凹非寺

量子位 出品 | 公众号 QbitAI

人类首张黑洞照片火了，“洗”出照片的MIT女博士也火了。

她为黑洞最终现出原形，开发了一种关键的算法。并因为这件事，成为闻名全球的风云人物。甚至她的形象，都被网友制作成如上的样子。

然而，这件事很快就有了“反转”。

29岁、笑容亲切的凯蒂（Katie Bouman），仿佛也要被黑洞反噬，陷入了一场未曾预料的争议之中。

被指代码贡献太少

谁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谁也不知道谁是始作俑者。一股反对凯蒂的意见悄悄出现。

最知名一条出现在国外最火的论坛reddit上，一个帖子被顶了1.2万次，留下3900多条评论，这个帖子的直指凯蒂：

功劳不属于她！

这个帖子还引用了数据进行说明。在GitHub上，发现黑洞的算法代码库里，凯蒂贡献了大约2000行代码，而另一个成员Andrew Chael，贡献了85万行代码。

而且Andrew Chael对代码的贡献，从始至终长达两年，基本贯穿了项目的全程，而凯蒂只在去年底才开始有所贡献。

我们查询了GitHub上的代码库，确实数据是这样。如上图所示，achael（也就是Andrew Chael）的贡献度第一，klbouman（也就是凯蒂）的贡献度第四。

“如果说有人配得上这份荣耀，应该是他。”

发帖人说。

很快，各种评论汹涌而来。

有人为凯蒂辩护说，她从来没有独揽过这些荣誉，如果你看过她在TED上的演讲，就知道她谈了很多团队的贡献。另外，在接受BBC采访的时候，她也提及整个黑洞拍照项目涉及200多名科学家，“没人可以独自完成任务”。

但毕竟在黑洞照片发布后，凯蒂可能是最受关注的那个人。所以也有评论说，这就是学术界，要么你是第一作者，要么你就是“其他人”。

当然也少不了“政治正确”的参与。

微软一位产品负责人Dare Obasanjo关于此事的评论，在推特上被转发了3000多次，他的推文是这样写的：

作为一名女性科技工作者是种怎样的体验？

你是MIT的博士，“洗”出了第一张黑洞照片，然后一堆技术男跑出来搜索你的GitHub，证明你写的代码少于项目中的男性。

呸。

类似的说法真的不少。reddit热帖的作者后来补充说，他发了这个贴之后，有一半人说他是incel（非自愿独身者，类似剩男），一半人来讲女权主义。

“但我只是说了一个自己的观察。”

男同事：想拿我当枪使？一边去

但是，被“反转”派视为贡献最大的Andrew Chael不干了，他连发了7条推特，说明了凯蒂的重要贡献，顺便把那些攻击凯蒂的人怼了回去。

显然，网上有人（我希望只是个别人）利用我是EHT图形软件代码库的主要贡献者来抹黑我的同事和朋友凯蒂·布曼，针对她进行了可怕且性别歧视的攻击，请停止这种行为。

我们的论文用了三个独立的成像软件库，包括一个我朋友Kazu Akiyama编写的，我主要写的是其中的一个，凯蒂也对这个软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如果没有她和其他人写代码、debug、搞懂如何在EHT数据集上用这些代码，这个软件是没法用的。

除此之外，凯蒂还开发了成像框架来对三个软件进行严格的测试，并且塑造了整篇论文。因此，这可能是无线电干涉测量史上审核过最多次的图像。

我很高兴看到凯蒂的工作得到了认可，她成为了女性在STEM领域中的领导力榜样，激励许多人前进。我也很高兴她说这是包括女性在内的许多年轻科学家的团队成果。我们团队在一起，能让彼此做得更好，GitHub的commits并不能说明整个过程或者哪个人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虽然我很感谢大家对我多年来取得的成果表示祝贺，但如果你是因为对凯蒂的性别歧视而祝贺我，那你快取关我，琢磨自个的事去吧。不然的话，我可要开始发推了哦，我会发更多关于黑洞和其他我喜欢的内容，包括太空、当一个同性恋天文学家、厄休拉·勒古恩、建筑和音乐剧。如果你有关于EHT的问题，请告诉我！

另外，我也没有写“85万行代码”，很多行是模型文件里的，现在的软件里也就68000行，我不在乎里面有多少行是我自己写的。

Andrew Chael的回应迅速引起了波澜。一部分人觉得，那些用代码行数来计算工作量的人太无知：

“用代码行数计量编程项目就像用重量计量飞机制造项目一样。”

是的。你想要更多行代码？我给你搞就行了嘛。

另一部分人非常支持他对性别歧视者的反击：

谢谢你支持她，我想说，一个男性不得不支持他的女同事来证明她的成就，这本身就说明我们社会的性别歧视有多严重。

另外，如果是一位男性取得了这个成就，没有提及团队，只有很少人会质疑；但是如果一位女性取得了相同的成就并且表明这是团队的结果，她的信誉和贡献就会被质疑。

如果女性刚好年轻漂亮，那她的年轻漂亮将会被当成她对社会的唯一用处。

几家国外媒体也报道了Andrew Chael的回击。CNN报道说，为了破坏凯蒂·布曼在黑洞照片中扮演的角色，恶魔要让一个白人当英雄——直到他反击。

《华盛顿邮报》的嘲讽更明显了一些，在互联网最丑陋的角落里，恶魔打着一位科学家的旗号来攻击凯蒂·布曼，但他们选错了人，搞歧视的人，举了一个公开出柜的同性恋当大旗。

黑洞图像生成算法

那个引发争议的GitHub项目目前已经有了超过2500颗星星，是一个用于模拟和操作VLBI数据并使用正则化最大似然法生成图像的早期版本，用Python写成。

项目中包含了代码、示例、模型、脚本等许多内容，可以下载后pip安装，需要的数据库链接在后面的传送门中。

另外，GitHub里还列出了该项目相关的天文学和图像重建方向的研究论文，研究相关方向的读者，不妨去看一下。

传送门

GitHub：EHT-Imaging

https://github.com/achael/eht-imaging

开源项目说明文档：

https://achael.github.io/eht-imaging/

黑洞照片重建原理PPT（2016）：

https://www.dropbox.com/s/7533ucj8bt54yh7/Bouman_Chael.pdf?dl=0

VLBI重建数据集：

http://vlbiimaging.csail.mit.e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