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0万中国人在抖音“上清华”

萧箫 晓查 发自 凹非寺
量子位 报道 | 公众号 QbitAI

前几天，一个朋友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只要看一个视频，就能“上清华”：

还有这么好的事？

我点开一看，发现评论区已经开始互认校友了：

甚至还是初中生，就已经上了清华：

真就评论区人均清华？

一看博主，好家伙，原来是清华大学在抖音开的官方号，已经坐拥600多万粉丝：

看起来，抖音也要充满学术氛围了？

出于好奇，我刷了刷清华的抖音号。

身处抖音的清华

先挑几个点赞最高的视频看看。

有些是学业日常，一股勤奋的气息扑面而来：

还有些是大家都很感兴趣的毕业去向：

也有好玩的生活向视频，例如蹦迪……

看来，清华确实与我们想的一样，充满学术氛围，但同时又不失道德情操与青春活力，甚至还要更美好。

那么……

有没有什么知识课程内容？

仔细一找，确实在官方号下面看见了直播课系列，目前有7集可以回放，名为《全家一起上清华》：

点进去一看，内容也颇为接地气。

既有关于新冠的科普延伸，也有小哥哥教护肤、小姐姐教唱歌……

如果赶上直播上课，还能发现，观看直播的人不少，刷礼物的也源源不绝。

据抖音表示，2020年甚至有超过3600万人，观看清华大学的这些直播课程。

从排名来看，入驻抖音的高校还真不少。

真的吗，在娱乐APP里“上学”？

确实有很多高校，同样开通了抖音号：

但这些高校的抖音号中最受欢迎的，往往也是一些轻松愉快的学习日常：

所以，真的如同抖音这份报告所展示的一样，有这么多人跟着高校账号一起，听直播、搞学习吗？

想到这，我随手戳了几个评论区“人均清华”的用户，好奇他们平时在学些什么。

嗯？「十几岁的爱情能走到最后吗？」「男子拿LV背心当救生衣？」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赶紧再换一个用户。果然，画风变得勤奋了，也点赞了不少英语的学习内容：

然而，无一例外的是，这些用户的喜欢列表中，几乎都没有出现过高校的课程。

还有些评论区的用户，连评论的高校官方号都没有关注……

事实上，如果将@清华大学（621.62w）、和同等粉丝体量的抖音大号@马孝安（603.5w）的视频点赞量进行对比，就会发现，两者的点赞量依旧有不少差距。

尤其是一些学习干货类视频，点赞量往往不高。

这些学习类视频，通常比生活类视频要长，有的甚至在40分钟以上。

同样的现象，在北大的学习视频系列《雾霾那些事儿》中，也体现得更加明显。

这些视频由于知识含量，长度基本都在十几分钟以上。但相对的，点赞量却几乎只有几十个。

同样的学习视频放到B站上，也是如此，观看量不过一千多，弹幕更是几乎没有。

也就是说，虽然高校的粉丝数量非常多，然而事实上，却很少有人能真正耐心看完一个学习视频，并给内容点赞、回弹幕。

“在娱乐时间中学习”

所以，那些确实在抖音上学习的人，对它的看法究竟是什么？

我问了问几个手机上下着抖音的朋友。

其中一个是正在学习德语的学长，他正在为跳槽外企做准备，德语学习则以教材为主，B站视频课程为辅。

他认为，如今能用视频来学习，比当初只能看书的时候要好得多。

当被问及是否会用抖音来学习时，他表示，偶尔会在上面学习一些德国俚语、速记要点。

毕竟，短视频的风格也适合这类较为零碎的知识要点。

但要系统性地学习一门课程或是知识，还得靠教材和课程。

另外一个则是做视频剪辑的小伙伴，她平时喜欢跳舞、做饭。

对于“是否会在抖音上学习”这个问题，她的回答是确定的，但这些内容也与她的工作和兴趣相关。

也就是说，她会在上面看看PS和视频剪辑相关的讲解，以及舞蹈教程、菜谱。

不过她认为，在抖音上学习，从来就不是一个主动学习的过程。

“刷抖音的本质，不就是在娱乐放松的时候学点东西吗？”

从他们的回答中能发现，相比于系统课程和书本，抖音上的学习内容确实要更为零碎、简短，这也是短视频的性质决定的。

短视频让节奏变得更快，然而也正是因此，长视频、系统课程在上面就没那么受欢迎。

正如那位做视频的朋友所说，大部分人刷抖音时，短视频所蕴含的学习内容，只是让他们在娱乐时间中学习而已。

不止娱乐

确实，在抖音官方公开的数据中，“3600万”人看清华直播，听起来不少。

但其实，它并不算多。

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统计的第4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0年12月，我国网络视频用户规模达9.27亿，较2020年3月增长7633万，占网民整体的93.7%。

其中，短视频用户规模为8.73亿，较2020年3月增长1.00亿，占网民整体的88.3%。

而根据36氪的报道，自2020年9月以来，抖音用户日均总使用时长是441.6亿分钟——将近9万年。

事实上，对于抖音这样的平台，反思之声也从未停止。

比如，有不少认为抖音确实有益处，却仍然想要卸载的用户，犹豫再三后，在知乎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年轻人为什么一定要卸载抖音？

也许正如提问者本人所说，因为这款产品的推荐算法太强大、让人停不下来，无论是不是有用的知识，都是一个彻底被动的过程。

正因此，一些用户才不得不去卸载它，让自己“喘口气”。

更加微妙的是，在知乎上，“你为什么喜欢抖音”这一问题，只被浏览了7.7万次。

然而镜像问题“你为什么讨厌抖音”，却被浏览了3000万次。

有的人厌倦抖音外放，有的人被偷拍侵权却毫不知情，有的人因此失去自控力……

但被吐槽最多的，仍是抖音上随时会被刷出来的三观不正、知识错误的短视频。

例如，将历史人物张之洞，误认成李鸿章，评论区还有纷纷效仿的：

这些知识类内容，在平台上往往缺乏审核，即使很多人在不知觉中被误导了，可能也并不知情。

……

种种原因，让“卸载抖音”话题曾一度蹦上抖音自己的热搜榜。

而在抖音上，也总能看见一些用户，离开抖音时的留言。

有的想要二战考研：

有的只是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例如换一种生活：

但并非每个人都想要这样的结果。

所以在学习提升、和娱乐消遣之间，真的难以找到平衡点吗？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你认为呢？

参考链接：
https://mp.weixin.qq.com/s/70-OfjFPcdflUqCUDocnRA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88162477/
http://www.cac.gov.cn/2021-02/03/c_1613923423079314.htm
https://www.36kr.com/p/940540877773699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21759446/answer/7567607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