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双11技术总指挥汤兴：淘宝确实变了

鱼羊 发自 凹非寺
量子位 报道 | 公众号 QbitAI

总交易额达4982亿元。

订单创建峰值58.3万笔/秒。

这是今年阿里双11创下的新纪录。

对于背后支撑的淘系技术体系来说，也是新的技术峰值。

在应对并发流量和系统稳定性上，目前行业内就只剩下淘系自己和自己赛跑。

无需多少个突发头条，每年双11，就是新的大考。

而且也是一次技术围观盛宴：别人都在买买买，技术工程师们却总想看看淘系到底“底”在何处，是否会宕机。

然而，年复一年，一年纪录又更胜一年。

只是，这并不意味着挑战一成不变，淘宝变了，在你看见和看不见的地方。

从“买买买”到“逛逛逛”

对于用户而言，淘宝稳定、丝滑的体验也似乎已成理所应当之事。

但事实上，深挖背后的技术细节，就会发现淘宝今年面对的暗流早已翻涌。

核心的原因在于“变化”：疫情的冲击、直播电商的大量涌入……更重要的，是消费者行为的变化。

一切的变化当中，淘宝正在变成实时性要求越来越高、越来越复杂的电商综合技术场。

这种变化，亦是淘系作为全球最大内容电商的新潮爆发。

“变化”其实原本就是双11常态。这一现象级促销活动打从2009年诞生起，就意味着一种崭新格局的开创。

不过，2020年确有不同之处。

疫情影响之下，消费者不出门不逛街，这就使得消费场景被进一步从线下搬到了线上。

最直观的体现，无疑是电商直播的新一轮爆发：在10月21日的天猫双11预售活动中，李佳琦和薇娅直播间总共获得了超3亿的累计观看量，两个直播间销售额均超30亿，相关微博话题阅读量也比去年翻了一番。

消费者在线上已经不单是“买买买”，而是有了更多“边逛边买”的决策行为。

在阿里巴巴集团副总裁、双11技术总指挥汤兴（花名平畴）看来，这种消费者选择商品的路径的变化，正在带来更本质的影响。

商业的本质是信任。由于内容的兴起，消费者建立信任的动线在变化。

现在你会看到很多消费者，是因为相信薇娅、李佳琦这样的主播，才去购买一些商品。直播带货，实际上是在平台和商家品牌的信任背书之外，构建起了消费者和商品之间更多的信任连接。

△阿里巴巴集团副总裁、双11技术总指挥、淘系产品技术&平台业务负责人 汤兴（平畴）

汤兴举了这样一个例子：当你想买一个手机壳的时候，简单的搜索和现有的推荐算法其实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想要了解的信息是，在实际的使用中，到底哪种手机壳的产品体验更好。

如此一来，电商场景的内容化实际上成为了一种必然：现有的推荐模式已经无法满足消费者的需要。内容和购物相结合，才能更好地适应消费者消费心理的变化，更好地满足消费者做购物决策的需求。

内容和商品的结合一定是一个爆发点。直播只是第一个爆发出来的，未来还会有更多内容化的变化。

要应变，产品自然要迭代、要改变。

但对于淘宝这个体量的平台而言，背后逻辑的变化，并不是简简单单加大对电商直播的扶持这么简单。

把淘宝最常见的业务场景划分成导购场和交易场，就会发现，加入内容化大潮的淘宝，正在面临产品逻辑和技术层面的全面变革。

而双11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无疑放大了这一挑战的分量。

对于了解流量并发和技术压力的工程师来说，难度是不言自明的。

究竟是怎样的技术挑战？

这样一道内外变化带来的难题，即使对于经历过11次双11的阿里而言，同样挑战不小。

10月21日，拉开今年双11序幕的直播电商预售，就给了淘系技术团队不小的“惊喜”：

才刚刚开启预售，淘宝直播间的在线数据就出现了超乎预料的瞬间爆发。

这个量级已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甚至已经超出了这支身经百战的技术团队的预期。

汤兴解释说，直播本质上是交易和导购两种行为在秒杀级别上的结合。原来的导购场景是不同的人会在不同的时间浏览不同的页面，那么整个服务器的压力是可以均摊的；而直播相当于把所有压力都集中到了同一点上。

也就是说，直播系统和支付系统的高峰叠加了起来。甚至还是不可预测的。

直播中每发生一次秒杀，后台监控里的支付链路都会飙升出一个高峰。高峰何时出现，完全取决于主播的一句话，这就导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刻是高峰，就得随时准备对付这种脉冲式的攻击，这对整个系统的压力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

另一方面，今年双11的节奏也有所变化：从原本的1天拉长到了1-3号、11号两个峰值阶段。

汤兴坦言，这其实给技术团队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两拨峰值意味着更大的不确定性，中间流量下降时不可能让所有的资源都固定不动，这就给资源的快上、快下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并且，这也不单单是两个高峰的问题，背后还涉及到新节奏带来的商家决策的变化、消费者决策的变化……整体业务和生态更加复杂了。

但对于淘系技术团队而言，双11是不能言败的一场“战役”。

面对这种种挑战，汤兴给团队提出的要求是“快速反应”，务必要在用户体验上做到“稳如磐石，不动如山”。

How？

核心的支柱当然还是产品和技术的创新，汤兴总结说。

一方面，在多年积累下来完备流程的基础上，采用更先进的技术手段，让全链路更加通畅。

以商家侧为例。

今年，淘系首次引入了史上最大规模与商家系统联合的全链路压测。过去，由于商家系统没有经过高强度的全流量压测，淘宝将订单信息持续推送给商家时就会发生挤压，导致商家的服务器容量不足，造成大量订单无法发货。

在双方系统打通之后，商家就可以参与到淘系的高峰期交易流量模拟测试中，提前在服务器、人力配备等方面合理布局，以满足双11当天的交易量。

这样的联合数字化运营，带来的还有预售和线下仓配的打通。消费者购买了预售商品，其所在城市的前置仓就能提前备好货，付完尾款立即就能送货。这也是为什么今年用户能体验到凌晨付尾款、上午即收货的原因。

简单来说，就是阿里提供了一个从导购到交易，到供应链推送，再到物流履约的全链路数字化运营系统，并且通过应用云原生，降低了商家云资源的成本，全面降本增效。

给予直播达人的技术支持，则是今年淘系的另一个重点。

直播是高度互动的场景，有抢红包、秒杀、抽签、拍卖等大量即时性的大规模并发互动。

针对这些特性，淘系技术自研了GRTN新一代多媒体传输网络，能在降低成本的同时，保证用户侧多数媒体传输的及时性和顺畅性。相较于其他直播平台的3~5秒延迟，GRTN能将淘宝直播的延时控制在1秒以内。

不过，打造低延时的直播观看体验，稳稳接住超高并发的冲击，对淘系而言还只是基本要求。

汤兴指出，在这个产品体系里，消费者的满意度还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对主播所售货物的评价。也就是说，直播电商本质上还是电商，拼的还是整个供应链体系。

因此，淘系也在重点建设针对主播的商品供应体系。比如利用智能化的推荐算法，来帮助主播挑选适合其调性的商品，完成主播和商家、主播和商品以及用户和主播之间，更多维度的匹配。

另一方面，在流量峰值不确定性最大的一天，阿里从来不是一味地保守求稳，反而会“以攻为守”，主动在端上上线最新的技术，让消费者体验升级。

比如，以前消费者需要自己领红包，规则很复杂。但现在，通过端侧AI打造的主动触达体系，淘系构建起了实时消费者感知和场景感知能力，能让红包追着消费者跑，让消费者更简单地理解商品优惠。

而针对消费者“逛”的需求，在方才提及的直播体验之外，手机淘宝上线了全新首页：取消焦点图，上提信息流，还添加了微详情页，营造更舒适的“闲逛”体验。

还有线上试鞋、试口红、试美甲、染发等等全新AR体验……

汤兴表示，阿里有个传统，所有新技术都需要经历双11的考验。因为只有经过双11这样一个爆发点的验证，才能证明技术对于消费者的价值，证明其大规模应用的可能。

其实，结合当下的变化就会发现，归根结底，淘系正不断在用技术手段夯实自己的护城河，打造从种草到转化到最终履约的整个数字化闭环，在稳住庞大基本盘的前提下，快速转身，满足新变化下消费者的新需求。

而效果，也可以直接从数据上体现：改版之后，用户停留时长提高了20%，商品IPV（商品详情页的点击次数）、点击率也提高了20%。

淘宝往何处去？

未来五年，所有的内容场都会电商化，所有的电商场都会内容化。

在交流中，汤兴一直这样笃定地强调。

从爱奇艺CTO到淘系产品技术&内容生态掌门人，从长视频平台到电商平台，对于内容产业和电商产业之间的异同，汤兴有着自己深入的观察。

内容产业和电商产业同样基于商品，要看供给，看商家，看产品力，本质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今天你会发现，两个行业在加速融合。我觉得这个趋势会越来越明显。

汤兴认为，今天在线下场景，当消费者进入一个商场，不仅会买东西，还会看电影、吃东西等等，而以后在线上也会是如此。随着用户习惯了线上购买的模式，线上和线下会更快速地融为一体，在未来，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一定是相辅相成的。

这或许也正是互联网巨头纷纷杀入直播电商领域的一个答案。

所以，千帆竞发之中，淘系核心的优势是什么？

汤兴如是分析：

电商体系的重塑需要巨大的时间成本，阿里在电商领域的技术壁垒决定了，阿里的淘宝迄今为止仍然是整个行业变现效率最高、最有效的平台。

而当淘宝把“种草”这件事情也纳入产品的整个闭环当中，这种转化的体系就将更加完整、高效。

所以，淘宝在变化，融入了越来越多的内容能力，越来越多的前沿技术能力，但评价指标却是不变的：提供更好的用户体验，搭好台子，让生态中的各个角色唱戏唱得更好。

最后，回到最开始提到的一点，内容电商不止于直播电商。

汤兴谈到，接下来淘宝会变得更好“逛”，而这样的变化，最早在双十一之后就可以看到。

这又将给电商生态带来怎样新的改变？

值得期待。